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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創作與欣賞」補充教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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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趙衛民 對於詩人來說，文字並不是一種無色無味的記憶，文字也不只是觀念的傳達。小孩子有堆積木對小孩子而言，並不是完全抽象的木塊，在其組合中，就成為有意味的城堡。甚至積木塊的物質性，它的色彩、形狀、大小，都是有意義的單位。對詩人來說，文字的物質性也是有意義的單位，韻律和意象就是詩的長期關懷。 修辭學Rhetoric的字根rhe的意思是「使用語言」，它與一般的說話有別，意味著包括聲調、表情、動作在內的「全方位」說話與在公眾場合中發表演說的方式相近。但演說的目的是為說服，就必須依賴許多修辭方式作為「技巧」或「手法」，這種技巧或手法就稱為「修辭辭格」。陳望道的《修辭學發凡》是中國修辭學史上第一個建立比較科學的體系，他認為：「修辭原是達意傳情的手段，主要的為意與情，修辭不過是調整語辭使達意傳情能夠適切的一種努力。」他區分消極修辭和積極修辭。在消極修辭上要求語言運用自然得體，符合語法規則；在積極修辭上，要求積極的遣詞造句，靈活地運用語言。要靈活地運用語言，就得使用修辭辭格。 如果說詩剛開始是一種情調的鳴響，也可以說它剛開始時作為一種感覺的呼叫，這也是詩與音樂同源之處。抒情效果就在語言裏音節力量突出的地方。這種情調的存在狀態把我們帶回到某種特殊的處境，像是人生第一次的許多重要而永遠不再重複的經驗，像是與生命初次的邂逅一樣。這是生命的開放性，我們對人生的初次領悟。 一篇詩作的統一性來自於詩人的想像，通過意象，作者所深深玩味的意象，詩人把自己的影子投入物質之中，這就是意象得以產生之處。這些過去的感覺，已被知解的經驗，在心靈中再現或記起的心靈現象，常先於思想而存在，是詩語言的起源，常可說是一種無任何跡象的突發性現象，這種令人驚愕的意象深深浸透了經驗，帶著啟發性的意味。詩的航行若有終點，就是對於經驗的啟示性。這啟示性不是確定的意義，而是情感的擴散性。換言之，詩的關注，常來自一種記憶。詩的基本單位，我們稱為意象（image），意象不僅屬於視覺的，聽覺、嗅覺、味覺，乃至觸覺的記憶均可以產生意象，當然意象的分類法不只這一種，這一種是從人類的感官知覺來分類，對於欣賞及閱讀來說，知道這一種已經夠了。 另外有一個詞叫形象（imagery），在狹義上還代表對可見的客體和情景進行的描寫。形象是語言繪成的畫畫，形象的作用是使詩歌「具體」而不是「抽象」，當外物通過我們的感官感覺而作形象顯現時，它就叫外現的形象。當外物通過我們的記憶與聯想，而作影象的重現時，它就叫內心的意象。我們如果把感官感覺包含視覺、聽覺、嗅覺、味覺與觸覺等接受各種對象的顯現能力，叫感覺力或感性，那麼憑想像力所記憶及的外物，就算內心的具體意象了，意象就是在心靈上重現過去感覺的遺跡，或重現過去經驗的影象。
形象構成的特色是視野較小而明晰度較大，很像是寫生畫。它構成人生的圖畫。
意象構想視野較大，而明晰度較小，頗類寫意畫，它構成心靈的圖畫。 形象映現人生，而意象藉回憶來表現人生。不過由感官感覺的心理活動，總要向記憶聯想的心理活動轉化，進一步呈現具體而鮮活的內心意象，外現的形象轉為內心的意象，使我們的心靈，產生意象構想的能力。無論如何意象總是比喻的。詩人在創作時，對語言的選擇，是希望能挑起感覺印象，引發情緒反應和心智反應。凡是運用比喻來表情達意的方式，我們都稱為意象語，包括明喻、隱喻、象徵，都是比喻的表現。 明喻就是在兩種性質或兩種事物之間，作直接的比較，藉以指出它們的性質、情況或意義的相似，也就是在兩種不同的事物之間，運用某方面或某些方面的相似，進行比較，並且在相似點上加上「如」、「似」、「恰似」、「好像」之類的符號。比如說，「他跑得快得像一隻鹿」、「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福如東海，壽比南山」是明喻；「光陰似箭，日月如梭」；「豔若桃李，冷若冰霜」也是明喻，「靜如處子，動若脫兔」也是明喻。詩詞中「車如流水馬如龍」、「芙蓉如面柳如眉」，甚至「人生若夢，為歡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也是明喻。簡單說，明喻是近取譬，這裡有歷史文化的因素，原來是隱喻的，經過眾口喧說就轉成了明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