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小說》讀後感

文\莊純巧

 看小說原是生活中難得的奢侈享受,原因大體是小說篇幅長,人物眾多而劇情繁瑣無法讓人一氣呵成,而斷斷續續的閱讀總難以盡興,而且對現代忙碌生活中的人來說,實在也是一種時間和耐力的考驗。

 由於空大這學期開了《台灣小說》這門課,著實令我雀躍萬分,剛好藉著課程介紹而有系統的跟讀,進而對台灣小說發展與演進以及作家代表作品有一番概括性的認識與瞭解。以下是個人在閱讀《台灣小說》後的認知與心得分享:

 《台灣小說》的課程大體是從日據時代新文學之父賴和的作品談起,賴和一生處於日本的統治之下,因此他的作品常以描寫受壓迫的人民來凸顯日本殖民政權的不義,而其詩句「勇士當為義鬥爭」正可為賴和一生抗日精神的寫照。在〈一桿秤仔〉中象徵公平的秤仔,仍舊不代表公平與正義,統治者仍以個人好惡,任意剝削、欺壓善良百姓。這類批判統治者不合理制度的寫作者還有楊逵、呂赫若、朱點人、楊守愚、蔡秋桐等;而龍瑛宗〈植有木瓜樹的小鎮〉以象徵筆法傳達主角內心的意識,人物刻劃入微,但情節內容仍是圍繞被殖民的弱勢一群人在夾縫中求生存的悲哀。翁鬧的〈天亮前的愛情故事〉似乎已脫離了當時寫實主義批判的色彩,以關心自我,追求愛情重心理活動與潛意識表現,而有別於日據時期的其他作家創作技法。

 到了五○年代,因國共戰爭的波及,台灣處於極度動盪與不安,政治意識強烈主導著文壇的創作,反共與戰鬥文學應時興起,此時期因語言的轉換使得台灣作家幾乎銷聲匿跡,大陸作家在五○年代獨領文壇風騷。

 當時具有反共色彩的作品有姜貴的《旋風》、王藍的《藍與黑》以及潘人木的《漣漪表妹》,這些小說的共通特色是以抗戰前後大學校園為背景,敘述知識青年受時代侷限以及政治局勢所牽制影響,引發一些不可思議的作為,戰爭使原本單純的校園生活染上鬥爭的陰影,既可怕又可悲的日子,模糊了善良學子的心靈,人性的黑暗面在戰爭中表露無遺。另外,在五○年代值得一提的是鍾理和的《笠山農場》,它描述了日據末期台灣本土實業家的理想與困境,由於作者曾旅居北平、瀋陽,又是道地客家人對客家風土民情與客家文化瞭若指掌,優美的文辭加上細膩的觀察力,因此信手拈來句句是真實而感人的詩篇,文中也以作者現實生活遭遇的同姓愛情婚姻之苦為投射,因此使小說反映出作者個人濃厚的自傳性色彩,是一部寫實性極強的作品。

 相較於硬梆梆的「反共抗俄」口號下,五○年代也出現一群女作家如郭良蕙、謝冰瑩、蘇雪林、林海音等人的小說,林海音的《城南舊事》就是這類屬性溫柔感情豐富、思想細緻的代表作了。

 六○年代西方現代主義思潮的引進,反共教條式呼喊的貧乏與無力,許多知識青年只好從生命存在的意義去探索。受到西方存在主義哲學以及佛洛伊德學說影響,轉而進入潛意識與夢境及自我的精神領域去探求。此時代表台灣本土文學的《台灣文藝》創刊了,除了包括日據時代老作家,也囊括了大多數的本省籍作家,以吳濁流、鍾肇政、葉石濤、王禎和為代表。而現代主義小說創作的成就,以白先勇的《台北人》以及王文興的《家變》最受矚目;《台北人》是描述一群自大陸撤退來台的人,雖然活在台北大都會裡,卻脫離現實的世界,靠著緬懷過去來依託自己的生命。失根的一群人藉著想像與記憶重建心中的中國,寄寓海島也使這群人有著身分認同的矛盾情節。《家變》是六○年代相當受爭議的小說,作者創新的寫作方式,特殊的語法應用,擺脫了傳統小說標目形式,雖說創新但也為人所詬病。

○∼九○年代